虹口,申城工部局宰牲场。
这是远东最大的屠宰场之一,建成于1933年,第二年正式投入使用。
凌晨两点,宰牲场也熄了灯火。
新的牲畜还没有到,这是一天中短暂的休息。
林逸没有进去,而是沿着道路,走到宰牲场后的一个烟囱背后。
这是一个高炉,昼夜不熄。
上千度的高温不断产生热量,维持着整个系统的需要。
悄悄来到炉膛前,值班的人在远处安眠。
填上一铲刚送来的煤炭,烈火熊熊,再度燃起。
解开尸袋,关闭炉膛,足以融化钢铁的温度焚烧着有机的肉体和无机的白骨。
半个小时后,火焰减熄。林逸又取出因钙化没被烧烬的白骨,趁着高温的余热,碾碎成粉。
装回一个袋子,清扫干净炉膛。
工部局宰牲场离姑苏河不远,穿过一片民居弄堂,便能看到滚滚河水。
慢慢将袋中粉末浸入,一点点随水流下,汇入浑浊黄浦江。
一手干脆利落,和刘琛的手法如出一辙。
归去,清理干净三轮车,消除每一处可疑的痕迹。
等回到家,东方已经透出淡淡的晨曦。
阳光洒落,将街头巷尾照亮。
新义里的鲜血和刀光剑影,在一夜的清洗下,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唯有尚未干透的水渍,证明昨夜的痕迹。
刘琛醒来,已经是上午十点。
身上弥漫着药水的味道,想起身,扯动了腰部的伤口,撕裂的疼痛让他停下来。
“你醒了?先别动,要什么和我说。”
趴在床尾的白汐立刻惊醒,噌的一下站起来。
揉着眼睛,意识还有些模糊,嘴里的话已经脱口而出。
“没事,我就是睡醒了。你就这么趴着睡的?”
白汐下意识想点头,又连连摆手。
“不是不是,我就是正常查房,刚过来没一会儿,顺便眯了会儿。之前一直在我房间睡。”
刘琛看着床尾凹下的痕迹,显然是长时间压成的。
还有那双比拟熊猫的黑眼圈。
心中生出暖意,没有揭穿白汐一戳就破的蹩脚说辞。
“对了,你饿不饿,我煮了小米粥,给你盛一碗?”
白汐强打着精神,给刘琛做着检查。
给刘琛处理伤口,收拾路上的血迹,等待林逸的到来,还守着吊瓶的进度。
耗费了将近一夜。
“去盛两碗吧,一起吃。”
刘琛突然伸手摸了白汐的头。自从有了第一次,刘琛忽然就喜欢上这种感觉。
“吃完你就在旁边睡,我守着你。”
啊?白汐一愣,被一句守着你说的脑中空白。
他说,他要守着我。
这句话不断在白汐脑中盘旋,她甚至生出了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错觉。
可转瞬,她的脸又唰一下红了。
这是刘琛在安全屋里的卧室,并不是正常的住院病房,也就是说:
此处只有一张双人床。
睡在刘琛旁边,就真的是跟他同床而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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