睁开眼睛看了看确定接通了又问了一遍。“喂？”
正当她准备挂电话的时候，那边人说话了。
“薇薇，是我…”
猛然间苏巧薇大脑清醒，不可置信地看着手机坐起身来没出声。
凌耀然站在大楼顶端，透过玻璃俯身看着这座城市，目光深远。
“我回来了“
“嗯。”
“我们见见吧。”凌耀然顿了顿说到。
“嗯，在哪里。”苏巧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，仿佛只是普通的谈话。
“就在…你第一次请我吃东西的那家麦当劳吧。”
“好。”
挂了电话，苏巧薇茫然地看着墙上转动的时钟。最后还是换了身衣服去麦当劳。
站在远处苏巧薇似乎第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身影，挺拔俊逸。她深吸了一口气迈着步子走过去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
苏巧薇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，凌耀然看着那笑容越发心疼。
他们多少年没见了，大概…有八九年了吧。
“坐吧。”
苏巧薇点点头坐下来，他眼睛深凹，周围有淡淡地黑眼圈，下巴长着青色的胡渣，似乎整个人沧桑了许多。
凌耀然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缓缓道：“我点了一份早餐，先吃点东西吧。”他自己面前只放着一杯饮料。
快餐店里人不多，历史总是一次次地重复，她记得几年前在麦当劳里请他吃饭，那时候那个飞扬洒脱的大男生早就不见了，而那个敏感天真的自己，也早就被命运扼死在生活的拐角处。
她什么都不想吃，于是什么也没碰，那杯饮料他一口也没喝。
静默许久，他终于出声。“对不起，我为我母亲的愚蠢行为向你道歉。”
听到这句话苏巧薇摇了摇头。“不需要了。”
“当时我真的不知道我母亲会拿你家人威胁你，对不起…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去挽救，去弥补你，如果不是我，你的人生不会是这样。”他满眼悲痛，眉头深皱，眼里还有什么清亮的东西在闪烁。
苏巧薇抬起头看他淡淡道：“都过去了。“
凌耀然僵住了，与她对视的那一双眸子，依旧黑深如墨，无波无澜。可是他已经辨出了不同，她的眼神里头，清冽如冰，没有半分温度。
“薇薇，你变了。”
“人是会变的，不是吗。”苏巧薇失笑，对上他的视线，明明是在笑着，可那笑容却透着几分冷意，眼神寡淡得让凌耀然觉得心凉。
人是会变的，讲完了所有故事，是啊，人都是会变得，他早该知道。而且这一切，都是拜他所赐。
“我现在过得很好，当年是你母亲的错，不是你的错。我也并不需要你来替她道歉。”苏巧薇望着他，缓缓道：“确实，曾经一度我恨过你，也恨过我自己，可后来我也想通了，都过去了，已经再没有什么好提的，我们谁都无法让时光倒流，让一切重头来过，人总是要向前看，只是以后，别再见面了。”
她说完起身离开，消瘦的身子在寒风里越发单薄。
苏巧薇曾经以为，有一天如果她再次见到了凌耀然，她一定会大骂他一顿，然后再狠狠地揍他，告诉他，都是你改变了我的一生。
可是现在，再次见到，她却不想这么做。做什么都没有意义了，是啊，都过去了。
爸，这么多年，我已经原谅他了，对不起，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决定，愿你在天堂一切都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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